小雪死了,凶手是我。如此的朋友,呵呵,真是活该,我自嘲着,看来该报警的应该是我。对了,这个时间母亲也快下班回家了吧,小雪的母亲的也是,印象中她的母亲还是蛮疼她的,如同我的母亲疼着哥哥那般。要是见到女儿死在我家,不知道是什么反应呢?正想着我仰头看向窗台,窗户紧闭着,春季的潮湿气候使玻璃上结了一层雾珠,朦胧的视觉使房间里头像与外完全隔绝一般。可就算感觉好像,也只是好像罢了,我现在不是在做梦,而是确确实实做了杀人的事。
“请问……”
窗外头传来了陌生女性的声音,心想自己这次肯定完了,只是我有想浑过去的想法,毕竟那人自己并不认识。我装作冷静地将声线稍稍压下来,试探着问道:“谁?”
“刚刚听见这里骚动蛮大的,发生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不,没事。”我忙应答道。
“可是我明明闻到很浓的血腥味,里面是个房间吧,是不是有人受伤了?”
我心里顿时一抽,回头瞄了眼身后那个失血过多已经昏迷的哥哥,他身上的血腥味真有如此浓郁以至于能飘出大街让所有人都闻着么?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我家的事又用不着她管,她为何还赖在窗边不走?想了许久,又好像有点不对劲,我爬起来,看着窗户上的影子,这里明明二楼,而她,如果不是小偷,没事这么费劲爬上来做什么?
“嗯?不说话我就进来咯,放心吧,我不是坏人,或许还能救你的朋友。”
听她这么一说,我脑瓜一下子炸了。我并非在意她是不是坏人,而是在意她要看见这里躺着死人,会不会立刻就报警?没等我拒绝,她已经将窗户推开爬进来。冲动使我当时就算脑袋没反应,身体也已不听使唤地冲过去将女人重重地一推,企图将她从楼上推下去。结果双手一个扑空,什么也没碰到,眼前只有窗户外直对的小雪房间紧闭着的推拉窗。
“你不会想杀了我吧?”
声音从背后响起,我慌地转身,那个女人忽然出现在我的背后。惊惶失措的我在转身一刻被那女人这么一惊吓,双腿没站稳往后一倾跌坐在地上。待睁开眼睛时,才知道这个女人根本没看我,而是背对我蹲在小雪是尸体前,好像在专研着什么,从她脑袋上垂下的黑褐色长直发已因她蹲下而触碰到地面,在我看来眼前的她是如此阴森而恐怖,心想不知道她将脸转过来,会不会像恐怖片里面的女鬼那样根本没有脸?又或者是一副发黄的骨头?
“没猜错,你真杀人了。”她回头微笑着说道。我看清楚她的侧面,还好,这人有脸蛋,就是脸色略显一丝惨白,应该不会是什么吓人的东西,可是她刚刚是怎么进来的?让我极度疑惑,可这问题容不得我去思考,毕竟她要是一个人,知道我杀人的事,除了想到报警,就是报警了。“看你的样子不是故意的吧,那么需不需要帮忙?”说着她站起来转过身,才发现她一身夺目的殷红色毛呢大衣,长至及膝的荷叶式大衣摆随转身那刻无力地抖动了几下,像是浸透鲜血所以变得厚重一样。接着她走到我面前,稍微弯着被黑色连裤袜覆盖的纤细长腿,半蹲下来向我投来一个温暖的微笑。
她的微笑让我回想起昔日总温和地抚摸着我脑袋的哥哥,实在太相似,可惜,仅限于昔日,因为现在的他令我感到不是一般的厌恶。然而我并不明白她到底怎么想,什么叫做“需不需要帮忙”?人都死了,她还能做什么?而且看见死人,她的神情还这么平静,看来,她貌似是常看见死人的那种人。“请问你说的帮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推销棺材的?”我轻声问道,见她向我凑近,身子便不自然地往后缩了下。
“嗯……”她摇了摇头,“我说我是医生,你信不信?”
我想,真是医生又如何?医生可不能让人起死回生,信不信,感觉都没什么意义。我失望地低下头回避她的目光:“相信了又怎么?”
“救你的朋友啊!”她依旧微笑着,“现在除了我,肯定没有人愿意帮你吧。”
她说得没错,这么糟糕的事谁能帮到我?不过她说除了她的话,也未免对她自己太自信了吧,真是个奇怪的人。我点了下头,示意接受她的帮助。
于是那天我和那个不相识的红衣女人打扫房间后将哥哥和小雪送去医院,途中我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这个被我视为唯一的救命稻草的陌生女人。当时我也觉得自己可笑,比起其他熟悉的人,更宁愿信任一个不认识的人。待我交代完毕,她要我通知一下我的母亲和小雪的母亲,随口撒个谎什么的就好。话说回来,红衣女人告诉给我的这个医院,我从前也没听说过,只知道那医院没镇上医院大,却也不至于小诊所那样。所以说实话,我认为这必定是黑医院,只是以我目前的情况,还真只能去这种医院了。
对我来说,不爽的是,她执意要救活失血过多几乎毙命的哥哥。不过也罢,反正他已经被小雪挖去了双眼,剩下一双空的眼眶,还能看得见什么呢。哥哥失明的事情被家人知道的当天,我被母亲二话不说直接揍了个半死,现在我终于明白那个女人救哥哥的意思,哥哥死了,我或许会高兴得不得了,可家人,必定伤心至极,当然,这可是他们的宝贝儿子。而我,这个不被受待见的女儿的下场,同样就更糟糕。
“呵呵。”
我拉过面前的略带淡蓝的白窗帘,窗外那阵春雨已经下了不止一两天,时间一长,便令人不得不生出一股烦躁感。听见背后坐在病床上的哥哥无缘无故挑衅性地干笑几声,我一颤,猛将拽在手中窗帘的一角一甩,回头厌恶地一瞪:“笑什么?”
双眸被裹上绷带的他竟然还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微笑着,听见我的话,他收敛了下笑容,用食指轻拨一把额头上的刘海:“抱歉,忍不住就笑出来了,我好奇你到底有多蠢才能把小雪杀掉?”
“啪!”安静的病房里霎时回响着我扇在哥哥脸上的耳光声。要不是因母亲上班前交代我在这照顾哥哥,只要不答应的话自己身上立马又会好端端多上几片丑陋的伤痕,我真不想踏进他的病房半步,现在还要被这人渣讥讽。“还不是因为你!”我冲他吼道。
“什么因为我?你就这么喜欢将事情推到我这个哥哥的头上?你痛恨我的话,为什么不把我碎尸?啊对,想起来了,我死了你貌似蛮不方便的吧,呵呵。”他苦笑着嘲讽。
“啪!”病房里再次回响着我扇在哥哥另一边脸上的耳光声,这次力气大概略大,加上几天前才修剪完毕目前又迅速长出来的指甲,他那一边的脸被我扇出三道血痕。他说得没错,我心里也觉得的确是自己的错,但是面对自己憎恨至极点的哥哥,我真不想在他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
随即病房外传来渐渐接近的脚步声,心想刚刚的声音是否略大,便慌张地将手缩回去,走到门前正将门打开。面前站着一个女人,是之前帮助我的那个红衣女,只是今天的她换上了件白如雪的大褂,原本长及大腿二分一看似惊悚的长直发也被捆起。她手中抱着个黑色的文件夹,浅笑着偏头道:“陈小姐吗,正好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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